【曹荀】笨拙的爱（新春活动文）
荀彧失忆了。
曹操顿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起因是接到了医院的电话通知他你家里人出车祸了。曹操听得一头雾水，他父母双亡，无兄弟姐妹等亲属，而且还是未婚单身狗，除了事业略有所成外总的来说算是个钻石王老五，所以打哪冒出来的家里人出车祸了？
不会是电信诈骗吧？
但是医院笃定的语气以及通知完就挂电话的效率作风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曹操留，他莫明地又有点好奇和困惑。想了想这医院离他现在住的公寓也就两个红绿灯远，不如就去一趟。万一是他混蛋老爹留给他失散多年的兄弟呢？当然妹妹更好，如是漂亮妹妹的话他也不是不可以原谅。
到了医院之后当曹操看到病床上躺的人竟然是荀彧时顿时慌了神，刹那间脑子里只有一句掷地有声的呼喊：“医生快救救他，老子不差钱！”
医生本来狐疑曹操的亲戚身份，因为曹操一开始黑着个脸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心态，直到后来失态的一声大喊还麻利地夺过缴费单子去付钱才放了心。由于曹操的“钞能力”比较令医院肃然起敬，荀彧由原本的十人间转到了单人间。曹操询问医生荀彧的伤势如何，医生只道外伤不严重，就是脑袋里有血块影响了病人的记忆，目前病人只记得上大学之前的事，至于记忆缺失是永久的还是暂时的还得根据后期恢复状况再来判断。
听到这里曹操略微放了心，同时心思又活络起来。他第一次认识荀彧的时候还是在夏侯惇的家里，当时他的烟瘾犯了于是找了个借口跑到花园里边散步边抽烟，然后遇见了正在给夏侯惇儿子做家教的荀彧，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俊美容颜令他怦然心动。此后，曹操总会找各种理由出现在夏侯惇家里与荀彧来个“不期而遇”，借机小聊几句。曹操曾有一万次的冲动想开口告白最后又怯于开口，因为他对自己容貌的不自信又或者因为他比荀彧年长了八岁。
他这一优柔寡断便痛失良机，听说荀彧交了一个男朋友，于是这一场对他而言缠绵悱恻的暗恋如同风中的残烛般悄无声息地灭了。
现在，荀彧出车祸了，失忆了，偏偏医院给他打了个电话。一切是那么的凑巧，那么的刚刚好。
曹操深吸了一口气，推开病房的门向坐在床上发呆的荀彧打了个招呼。他微笑着自我介绍道：“阿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舒服点？我是你的男朋友，叫曹操。”
听到“曹操”两个字荀彧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明亮又动人，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着曹操却又迟迟不发一语。曹操以为吓到他了，毕竟对于现在的荀彧来说自己可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上来就亮身份说是人男朋友听着就很可疑，警惕点也正常。
出乎意料的是荀彧对曹操的说法接受良好，沉默只是因为不知如何开口说他完全不记得有过男朋友这回事。
“我们什么时候确定的关系？”
“大学的时候。”曹操撒谎撒得心安理得。
荀彧低着头思索，似是陷入了某种紊乱又困惑的情绪之中。曹操见他想痛苦连忙打开手里的粥扯开话题，“别勉强了，医生说你的记忆缺失跟脑中的血块有关，等血块消失了自然而然也会想起来的。”话是这么漂亮，但另一个声音马上在曹操心底徘徊：“要是一直想不起来也不错。”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荀彧后来和那个男朋友怎么样了，一定不怎么样不然医院怎么会打电话到自己头上？
“温度刚刚好，你尝尝？”曹操吹了吹勺子里的粥然后送到荀彧嘴边。荀彧似是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张开嘴试了一口。两个人一个喂得心花怒放，一个吃得满脸通红，倒还真像是一对蜜里调油的小情侣。
一个星期后，曹操接荀彧出院。荀彧的记忆回到了十七岁高考结束时的那一年，整个人也像是回到第一次独自奔赴陌生又摩登的大城市上学那般，眼中充满了新奇和忐忑。曹操站在一旁偷偷打量着荀彧这股青涩的反应，仿佛他自己也回到了纯情的学生时代，跟喜欢的人并行在马路上都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
曹操在学生时代喜欢过很多人，但能让他产生牵手冲动的只有眼前的荀彧一人。
以前他不敢唐突，现在他是他的“男朋友”，于是名正言顺地牵起了荀彧微微出汗的手。
“怎么手这么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荀彧摇摇头，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万分惆怅道：“大学算是白上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有什么关系，大部分人就算不失忆大学毕业后也什么都忘光了。”曹操如实回答道，不知道是真的在安慰人还是顺便吐槽了一堆人。
荀彧笑了笑，“我们现在去哪里？”虽然心里隐约有个猜测，但他还是不敢确定。
“回家。”曹操的语气中充满了盅惑力，“我们回家。”
闻此，荀彧的眼睛似起了雾，轻轻一吹底下尽是层层涟漪，曹操心想怎么会有人长了这么一双令人着迷的眼睛。
曹操虽然是魏氏集团的总裁，但是平常生活十分简朴单调，住的是一套低调、隐私性好的公寓房，里面的装修陈设也很好地体现了他乏味的单身生活。当然这是一个星期前的样子，现在已经被首席秘书董昭派人重新软装了一番，变成了一个充满同居生活气息的温馨小屋。
进入玄关，荀彧看到了摆放整齐的两双绒毛兔兔情侣拖鞋，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他立即转头问曹操：“我会买这种风格的？”
咳，董昭那混蛋说学生都喜欢毛绒绒的东西，越是一板一眼的人内心世界越柔软丰富，看荀彧的反应那就是董昭在放屁。下属办事不利只能由老板来背锅了，曹操违心地承认道：“是我喜欢才买的，显得年轻可爱。”
“嗯，年龄焦虑可以理解。”荀彧最后还是穿上了毛绒小兔兔的拖鞋叭叭地在房子里到处转悠。
十七岁的荀彧是这么擅长把天聊死的吗？曹操捂着胸口觉得内伤很严重。
公寓整体面积不小，最棒的地方便是客厅长达七米的全景视野，整座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荀彧转了一圈发现这间公寓只有一间卧室，别的房间被曹操用作了书房和健身房。进入卧室的衣帽间，两种截然不同风格质地价格的衣服混在一起摆放，不用想休闲便宜的那种符合自己学生的经济水平，一看就很贵的是曹操的。但也有些不像是曹操这个年纪的衣服却又十分昂贵的样子，簇新簇新的不像是有人穿过。
公寓的东西都很新，有生活的痕迹却又缺了几分味道，具体哪里不对荀彧一时间也说不出来。这不能怪荀彧敏感，他父母早亡，寄人篱下的艰苦生活让他有了远超同龄人的成熟。
曹操从荀彧进门开始一直都很紧张，生怕有哪里露了馅。他心虚地解释道：“自从你出车祸后我特地请人算了算，很多东西都换了新的洗洗晦气。”
荀彧听了不置可否，轻声笑道：“你们生意人都这么迷信吗？”
“那叫关心则乱。”曹操揽起荀彧的腰一提，干脆主动出击：“还有什么疑问没？我一并答了。”
“有。”荀彧忽然站正了身体，直勾勾地注视着曹操，抛出了一个灵魂问题：“我们做过吗？”
曹操顿时舌根发苦，这要怎么回答，这公寓里只有一张床，他说他们同居那势必睡在一张床上，都睡一张床了只要没毛病还能保持纯洁的肉体关系吗？
“试过，你觉得难受就没继续下去。”曹操似是而非地回答道，不禁想给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荀彧“哦”了一声，这个回答令他不再怀疑曹操。曹操觉得不适合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展开，赶紧转话题道：“快五点了，你饿吗？我去准备晚饭。想吃什么？”
曹操的手艺大概就是煮泡面的水平，但现在是什么年代还需要自己做菜？叫个半成品或者成品加热一下就能享受酒店厨房水准的晚餐。荀彧也不戳破曹操的小伎俩，夸了一句菜色很对他胃口。
吃完饭荀彧无可做，索性回顾一下专业书看看有没有机会想起什么来，于是问曹操道：“这里有我的专业书吗？”
“有的。就在书架的最下面一格。”曹操早有准备，毫无破绽地回道。荀彧今年刚好大四毕业找工作，还没来得及从宿舍搬出来便出了车祸，书本衣物等物品他未雨绸缪让董昭去学校全打包带回来。至于手机、电脑比较麻烦，涉及到社交平台和各种生活信息，若是荀彧有心翻看很容易发现他并没有和男朋友同居。
唉，没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荀彧不要发现得太早吧。
“我是数学系的？”荀彧打开了一本专业书仔细浏览了一番，然后好像放弃了似的合上了，对于高中生来说，这真是本天书。他怎么就选择了这么个要命的专业，想要复健都特别痛苦。看来短时间内是没办法找专业性特别强的工作了。
曹操见荀彧焦虑不安的样子，提议道：“你不如试试学点别的东西，我记得当初你说过数学并不是你的第一志愿，只是因为你喜欢这座城市这所学校才填的服从调剂。”
荀彧思索了一会，觉得曹操的话没有错，他从高中开始便有个深埋在心底的秘密让他对这座城市这所学校有着无与伦比的执念，刚好现在都实现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曹操不敢越雷池一步乖乖弄了两床被子一人一床，生怕把人给吓跑了。反而是荀彧十分大胆，看都不看自己的这床被子直接钻到曹操的被子里，还很自然地躺到曹操怀里。曹操盯着怀里的这一团香喷喷的肉，下面的弟弟不争气地激动起来，很快又被一只调皮的手握住而打了个激灵。
“怎么还软了？”荀彧贴着曹操嘀咕道。
没想到是曹操自己受到了惊吓，小心拨开荀彧的手叹道：“好好睡觉。”
“我们不是同居了吗？为什么不能做？”荀彧问得坦荡荡，“说不定肌肉记忆还在呢。”
“你怕疼。”曹操良心受到了煎熬，沉默了半天只找出了这么个破理由。
果然马上被荀彧驳回了，低声笑道：“那我现在不怕了。”于是继续将手往曹操的裤裆里伸。
曹操一只手制止荀彧不安分的动作，一只手碰了碰他头上撞出来的肿包，笑道：“等你伤好了再做，到时候你哭着求我我都不会停。”
“可你硬了。”荀彧努努嘴示意曹操的心口不一。
曹操咬牙切齿道：“我可以自己撸出来。”
“那怎么体现我是你男朋友呢？”荀彧粲然一笑，手上的动作更为大胆。
曹操不确定荀彧的热情主动从何而来，在他与荀彧仅有的几次交谈中，都保持了一种克制与距离。难道是因为荀彧停留在十七岁时的记忆，所以叛逆期还未结束？不知道跟一个身体成年记忆却留在未成年的人做触不触犯法律。曹操佩服自己的命脉被人攥在了手里还能冷静分析行为的合法性。
有那么一瞬间曹操甚至觉得荀彧记忆恢复了或者一开始就是在假装失忆，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继续深究下去。最后还是曹操引以为傲的理智占胜了色胆，和荀彧只是互帮互助友好和谐地用右手切磋了一回。
第二日，曹操精神抖擞地出门上班，作为一个中途被迫继承上亿家业的霸道总裁每天的工作量是十分可怕的，这个星期由于一有时间跑医院照顾荀彧让他压积了不少事需要马上处理。在曹操开启了疯狂工作模式的同时，荀彧在家无所事事，干脆掏出手机查看过往社交记录。原来的手机在车祸中碎了屏，曹操重新给他买了一个。号码没变，因此账号密码很快就找回来了。
粗粗浏览了一圈，荀彧给曹操发了条信息：【我们都没有公开吗？怎么连合照都没有？】
曹操原本埋头审阅办公文件中，间隙中暼到自己手机屏幕亮了一下，见是荀彧的消息，立即停下了笔切换成了纣王罢工模式。没有公开？没有情侣合照？这个问题十分棘手需要小心回答。
结果荀彧又发送了一条，完美解决了曹操的担忧：【确实也不适合公开，毕竟以前我不觉没毕业，发了反而让人误会是找了金爸爸。】
曹操大怒他有这么老吗？不过他倒是松了一口气，赶紧顺着杆爬：【现在毕业了你想怎么拍都可以，全力配合！】
其实两人同框的合照还是有的，夏侯惇儿子偷偷拍过他们坐在花园里喝茶的样子。那一张照片一直是他唯一的手机壁纸。不知怎么的，曹操有些虚荣心发作，为了圆谎他干脆把这张偷拍的照片发送了过去，附言：【合照。】
荀彧点开放大后忍不住笑了，原来是这样。
他也把这张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壁纸。
这日，曹操下班前特意发消息问荀彧想吃什么他打包带回来。没想到荀彧反问曹操喜欢吃什么，他来做。
曹操心里美滋滋的，一路小跑带风地回到公寓，开门便闻到了饭菜香。
“你不是才毕业么，怎么学的厨艺？”曹操望着一桌的家常小菜，越看越饿，忍不动伸手挑了块花椒排骨尝了尝，味道正好，是他喜欢的咸度。
荀彧笑着将筷子递给曹操，“照着视频做的。父母过世后我就开始学着一个人煮饭了，不然……”后面的话没说完，但荀彧似乎不想继续说了。
“什么时候过世的？”
荀彧吃了一口饭，“小学。”
确切地说是小学六年级。由于父母走得突然又没留下什么可观的财产，亲戚根本不想收养这么大的孩子，互相推来推去，最后还是法院指定了一户。荀彧回想起当时的自己，既没哭也没闹，法院里的小姐姐以为他被吓到了，耐心安慰了好一阵子，其实荀彧只是平静地接受了现实，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即使是曹操这样算是经历坎坷的在少年时代也是无忧无虑的，就算面对父亲突然撒手离世公司一片混乱的困境时也已经是成年之后了，而荀彧说他从小就会这些了，曹操不知怎么的心里怪难受的。
“以后也教教我吧。”
荀彧抬头看了一眼曹操，笑眯眯地回道：“那先从洗碗开始。”
此后，他们开始像真正的情侣一样，会一起去超市挑菜买零食，会窝在家里看电影打游戏。996的曹操不再与公司为伴，开启下班就回家的好男人篇章。他的公寓终于不再是刻意雕琢出的同居气息，而是由他和荀彧两个人一点一滴共同营造的生活。
到了去医院返诊的日子，荀彧的脑CT结果显示已经没有血肿了。曹操起先很高兴，既而又忧心忡忡地问医生荀彧的记忆有没有恢复的迹象？医生很遗憾地说他们暂时无法判断。曹操也不失望，或许维持现状是他最想见到的结果。
但谎言最经不住时间的考验，犹其是不止一个谎言。
这几日，荀彧说他找到就业方向了，决定考些金融相关的资格证。曹操取笑道是不是想当老板娘来监他的工了？荀彧脸一红拍开了曹操摸上来的手。荀彧想进魏氏集团曹操自然是举双手支持，专业对不对口不重要，数学专业的优秀毕业生转金融相关还是有优势的。只是荀彧发奋学习的样子有点可怕，曹操晚上都要采取些“强制”手段才能把人拖上床休息。
今天也不例外，他加完班回来晚了一到家先洗了个澡，出来发现房间里没有荀彧的身影，走到书房果然看到了埋头在书堆里的熟悉背影，只是荀彧似乎趴在桌上睡着了。曹操让荀彧换个方向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的本意是想让人好好养伤，没想到荀彧竟如此认真还把自己累着了。
曹操心里有些感动，他知道荀彧的成绩一直优异，即使在父母早亡收养他的亲威又对他不怎么上心的情况下，还是靠着各种奖学金和勤工俭学完成了学业。
曹操担心荀彧这么睡着会生病，又不忍心叫醒荀彧于是将人抱起来打算轻轻放回床上。过程中不小心碰倒了荀彧堆在桌上的各种专业书，一张小纸片慢悠悠地飘出来，打了几个转后落了地。
本来以为是什么草稿纸曹操也没在意，直到余光掠到了小纸片上印着自己的脸才好奇起来。从纸片的质感来看像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粗体油墨标题上那大大的教育捐款令他一愣。曹操用脚把纸拔正，然后发现这篇新闻至少是五六前的事了。荀彧为什么特意收藏了这份五六前的报道。这不过是他众多捐款中微不足道的一笔而已。
突然间有那么一根线串联起了原来被他有意无意忽略掉的细枝末节，比如医院的电话，比如荀彧第一天过于敏感的观察力，比如他们迅速升温的感情……如果荀彧从高中开始就知道自己，还精心保存了自己捐款的新闻剪报，那么就算他现在失去了大学记忆也不可能在医院的见面中对自己全然陌生。
这时，荀彧有些醒了，他隐隐约约地感到抱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用力，于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望着曹操，以及曹操脸上的变化无穷，然后视线缓缓往下移看到了原本应该夹在数学专业课本里新闻剪报。他的专业书如同天书一般人不会碰，自然也不会发现夹在里面的东西，现在这东西掉出来了，只能说天意弄人……
曹操低头亲了亲荀彧的额头，笑问：“解释解释我们的缘分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荀彧沉默着迟迟不开口，似是在斟酌言词又似是在懊悔什么，当然曹操更愿意理解为荀彧是在害羞。
事已至此，曹操也不着急“审问”了，从容不迫地抱着荀彧慢慢地往卧室里走，而荀彧有些心不在焉，望着天花打板出神，直到脊背触碰到柔软又有弹性的床垫以及曹操压上来的身体重量时才有些慌乱地开口：“你说你是我男朋友，现在还作数吗？”
曹操脑中盘算过荀彧可能的几种回答，但没料到荀彧关心和在意的竟这件事，这件他为了心中不可告人的爱恋而撒下的谎言。这是不是意味着，荀彧从一开始就原谅了他的谎言，是不是意味着他一直以来的暗恋并非只是他的独角戏。
“算数。怎么不算，我们一直是恋人。”曹操坚定道。
他们的回响藏得太深，以至于在绕绕弯弯的心思中迷了路。
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吻上对方的唇再也不愿分开。
“如果没有遇到车祸，你是不是不还打算投魏氏集团的简历？”
曹操一边嗅着荀彧柔软带着清甜香味的头发，一边抚摸着荀彧烫得发红的脸颊，越看越着迷，跟平常表现出来的彬彬有礼的沉稳疏离感完全不一样，这是仅属于他一个人的真实——一个高中开始就对自己产生了心思的荀彧，高考志愿填了他的母校一路追随着他的脚步跑来的荀彧。
“那你呢，如果我没有遇上车祸，没有说自己失忆了，你还会一直把我当成是优秀的学弟吗？”
荀彧的养父母迫于法律而不得不领走他，视他为累赘，加之他的优秀衬托出亲生孩子的平庸，嫉恨之情不由地流露出来，甚至不想给钱让荀彧读高中。在荀彧最绝望的时候，刚好曹操组织成立了一个教育基金，专门帮助学习成绩优异而境遇困难的高中生。那时，荀彧偷偷收集了所有有关曹操的新闻报道，不知道从什么从何时开始这份感恩之情渐渐酝酿出别样的悸动。
曹操望着荀彧这双始终明亮清澈的眼睛，叹气道：“也许吧……”虽然平日里骚话不断，但他在感情上确实不如荀彧真挚勇敢，迟迟不敢捅破这层纸。如果荀彧不主动出击，他可能还真的一直缩在壳里默默暗恋，暗恋到自怨自艾为止。
“这么说，医院那个电话是你引导医生故意为之的？”曹操想不明白医院怎么就这么肯定他会过来。
“不是。”荀彧面上略有纠结，欲言又止道：“当时我确实被撞得意识不清，脑子里一片空白，医生问什么都反应不过来。打你电话是可能因为你是我手机上的紧急联系人让医生误会了。”说完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曹操一眼，“等我得知医院打通了你的电话时，我就想干脆装失忆算了……”
“紧急联系人？”曹操来劲了，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在夏侯惇家交换联系方式的时候，你就把我设置成了紧急联系人？”曹操眯起眼睛继续追问，“那你给我设置了什么称呼？”
荀彧像是被人拆穿了心思咬牙拒绝回答，而曹操偏要勉强，不说就“不折手段”地在荀彧身上进行极富技巧的“刑讯逼供”，比如吸吮一下耳垂，比如手指灵活地游走在尾椎附近到处点火。
荀彧连忙摁住曹操的手求饶道：“没什么可看的，手机都换过了。”
“那备注了什么，医院不可能无缘无故打电族给我。”
荀彧闭上眼睛，过了很久才作好心理建设，视死如归般地豁出去道：
“长腿叔叔。”
气氛突然间有点尴尬，曹操眨了眨眼睛，努力消化了一下这四个字里的巨大信息量。
好吧，如今以曹操的商业地位还没人敢当面揶揄他的身高，但不知怎么的听到荀彧给他的备注他一点也没觉得被冒犯了，反而很是受用。
原来，他们在彼此眼中，早已是最美好的唯一了。
【完】
